提到霍山,你的脑海中可能自然就会浮现白马尖的高峰耸峙、巍峨壮丽,铜锣寨的峭壁悬崖、奇松怪石,屋脊山的迷雾缥缈、云海日出;或者是陡沙河温泉小镇广为传颂的“千年锶温泉,人间美人汤”、孔雀河大峡谷声名鹊起的“华东第一漂”……毋庸置疑,这些都是霍山极具代表性的旅游胜地,霍山成就了它们,它们也让更多人认识并记住了霍山——皖西大别山腹地一个人口仅有36.6万、面积2043平方公里的山城。
同样让霍山蜚声海内外的,当属“新中国第一坝”“亚洲第一坝”的佛子岭水库。这里是建国初期第一批治淮骨干工程、新中国第一代中国水利科学家的摇篮,也是霍山县境内最该被人记住的“纪念碑”式的名片。
佛子岭水库地处淮河南岸支流淠河东源,是淠史杭灌溉区工程不可或缺的重要组成部分,坝址位于安徽省霍山县佛子岭镇境内巍巍青山之中,是中国淮河流域的大型山谷水库,也是集防洪、灌溉、发电、供水等各种功能于一体的大型水利水电枢纽工程。
走进佛子岭库区,远远望去,大坝像巨人一般巍然矗立于两岸高山耸翠之间,雄伟壮观,撼人心魄。坝体正面,毛泽东主席亲自手书的“一定要把淮河修好”八个红色大字赫然印入眼帘,那洒脱不羁、纵横驰骋的章法,以及遒劲刚健、潇洒淋漓的笔墨,既是一代伟人磅礴大气的书法艺术魅力所在,也是他建设好新中国、彻底根治淮河水患,实现淮河安澜的坚定决心和雄伟气魄的彰显。
历朝历代封建王朝虽然也曾多次对淮河进行过局部治理,但最终均以失败告终,淮河水患一直让百姓苦不堪言,谈之色变。尤其是1950年夏安徽、河南两省交界地区那场持续了半个多月的特大暴雨,让刚刚获得解放、正在进行土地改革的淮北农民更是吃尽了苦头——大量房屋被冲毁,大片土地被淹没,受灾群众1300多万人!
“邦”不能安,“治国”何从谈!经过反复多次的会议讨论、调研求证、计划部署,佛子岭水库应时而生,从施工到竣工,前后耗时三年多,简直就是国内外工程界的奇迹!更重要的是,这一奇迹的诞生,既为新生的共和国赢得了巨大的国际声誉,也为随后上马的其他水库建设提供了切实可行的宝贵经验。
今天,当我们沿着洁净澄澈、安然流淌的淠水河畔走近佛子岭水库,伫立在这气势恢宏的水利工程面前,情不自禁惊异其所呈现出来的“千溪汇碧泓,一坝锁蛟龙”美丽壮观之势,赞叹其“久旱不断流,久雨水长绿”的强大蓄水力时,是否将“一定要把淮河修好”这永留青史的八个红色大字真正读进了心里,再读进70年前那段艰难的岁月中去呢?这分明就是治淮历史一座最为壮丽的丰碑,也是伟人最浓烈深沉家国情怀的代代赓续,时时刻刻都在向世人昭示——中国人民永远都具备创造人间奇迹的决心和力量!中华民族必将以不可战胜的姿态傲立于世界之林!
距离佛子岭水库大坝约两百米处,有一座精巧的小亭——志庆亭,红色的漆柱,顶上是黄色的琉璃瓦,四角飞檐凌空,掩映在高大挺拔、繁茂葱茏的绿树丛中,竟有“万绿丛中一点红”之妙趣。走进志庆亭,你一定会被立在亭子中央的那座用玻璃罩护着的一方碑文深深吸引,那是现代著名书画大师刘海粟特地为佛子岭水库竣工撰写的《佛子岭水库落成记》。此碑文正文共计509字,分别从佛子岭水库规模、建筑时间、参与人员、建设施工及其价值意义等几个方面予以介绍,虽文简意赅,但记述详尽。整篇碑文以颜体小楷呈现,气韵酣畅,一气呵成,既得颜体精髓,又具魏书未刻之风的绝佳韵味,神采逼人且不失苍劲浑厚之感,看上去确实令人感到赏心悦目。
彼时,刘海粟已是年近花甲的老人,五十多年的沧桑岁月中,他几番经历过反复无常的烽火战乱,亲眼见证过新旧体制的巨大变革,亲身感受到国家从被奴役到实现民族独立的由衷喜悦。可以想见,当他应邀撰写此碑文时,祖国美丽如画的大好河山必是了然于胸,他不过是借用书法作品的方式恰好表达了自己对崭新中国的热爱与赞叹,并以此寄托了对于祖国不断发展壮大的强烈期盼。
面对被“治服”的曾经猛于虎狼的淮河,面对从高山深处匆匆而来又绕着南岳缓缓而去的温顺内敛的淠河,我的耳畔隐约可闻“洼地洪水滚滚流,岗上滴水贵如油。一方盼水水不来,一方恨水水不走。”的血泪歌谣,眼前恍惚可见沿河灾民流离失所的凄惨画面。此刻,当我伫立在景色宜人的悠悠淠水岸再去赏读大师刘海粟的碑文,突然之间就懂得它传递出来的不只是飘香的墨韵,更是人和自然握手言欢的快意。
岁月流转,四季轮回,佛子岭水库一如苍龙静卧群山之间,顽强坚忍、广纳百川,守护着淠河下游万物生灵的平静与安宁。今天的我们,更该牢牢记住“一定要把淮河修好”这一殷殷叮咛,因为这饱含热爱与期许的文字早已深深镌刻在淠史杭工程的筋骨中,静静流淌在淠河经久不息的血脉深处,墨韵飘香,氤氲千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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